ID2891047

收录于喻王本《顺逆差》

少量余本于cp14.5场贩

天窗：https://doujin.bgm.tv/subject/32463

好寒夕让我发出来除除草！我真是给本子质量拖后腿的一员QAQ

“那么关于项目的范围就讨论到这里，午餐已经订好了位子，下去吧？”演示文稿翻到了最后一页，问答环节也业已结束，喻文州揉了揉太阳穴，站了起来。

对方的高级经理看起来十分精干，他很快走上前来，伸出手，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手指细长，指节明晰，喻文州微笑着伸手握上，双掌相扣，礼节性的上下晃动几下便离开了。

熟悉的柑橘香似乎突然间浓缩了几倍，萦绕鼻尖。

只是……喻文州心下有些叹息，这样合眼缘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审计呢？

 

周一的清晨，一切都像重置过后一般，铺着玻璃幕墙的大厦里西装革履的人们行色匆匆，电梯一刻不停地工作着，将人们送往某个会议室或是办公室的门口。

王杰希也是其中之一，他正混在一间稍显拥挤的电梯里，不巧被挤在了角落，靠在轿厢里小寐。

又是一年年审，仅上一周，王杰希已经见了四家客户，讲到口干舌燥，好在蓝雨的项目谈判已到了最后阶段，此次会面已是中标前最后一轮标书的修改，就差敲定一些细节和签署合同了。

“叮。”到了要下去的楼层，王杰希正准备向外走去，却见一个接一个的人挤了进来，严严实实地堵住了他出去的路。王杰希看了眼腕表，放松了身体，决定继续休息一会儿，等电梯下行。

审计年末的项目永远那么多，使人应接不暇，合理安排见缝插针的休息已经成为专业人士必备技能，王杰希显然已熟练掌握。然而，此时不过周一，周末并未加班的他之所以如此疲劳，纯粹是因为周末作了个大死。10个小时前，他还在Led Zeppelin的现场享受Stairway To Heaven的经典重现，此时却被禁锢在小小电梯轿厢里，不要说上天堂，就连出个电梯门都困难，算不算是种讽刺。

周末连夜赶回首都的后果就是……早上到家只来得及换上衬衫领带，出门的时候王杰希犹豫了几秒，还是放下了平时常用的Acqua di Parma的黑色小瓶，伸手从柜子里取出上次友人误送的另一款。

用地中海香辛料的香氛驱散疲劳似乎是徒劳，王杰希暗忖，倦意一时间涌了上来，令他闭上了眼睛。

 

“王总？”空气中香气的层次似乎愈加丰富起来，王杰希睁开了眼睛。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喻文州套着银灰色的修身西装，衬衫平整熨贴，眼神儒雅内敛，微笑清浅温和，可王杰希本能地就是觉得，今天的喻文州似乎并不像平时那般……无懈可击。

“早，喻总监。”王杰希开口。

“早，会议室在八层。”喻文州好心提醒。

“刚刚挤进电梯的人太多。”王杰希踌躇了一下，还是道出了有些糗的真相。

“呵呵。”喻文州今天的嗓子似乎也有点哑，此时在身边笑着，还带着几分磁性。

“到了。”喻文州的声音打断了王杰希放空的思维，他点头致谢，走出电梯。

 

“那么增值税发票的税率就这么定了？”

“好的。PBC的话我们希望蓝雨可以定一个具体的提供时间。”王杰希接上。他有点走神，自觉阿玛尼的味道真是有些过分挑逗了，下次还是得好好洗个澡再出门。

喻文州伸出手来，面上是一贯的微笑，不知是否因为合同谈得顺利，眼中有些热切：“那就祝合作愉快。”

双手交握。王杰希突然心领神会。

烟草和檀木的香气在鼻尖萦绕。

喻文州的品味不错，王杰希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喻总请留步，蓝雨的大楼我也算是来过几次了，要是真能迷路也太逊了。”为着喻文州和自己的默契，王杰希语气甚至放松了些。

“为了电梯里那一幕不再重演，我还是送王总一程吧。”喻文州有点坚持，“我正好下去买杯咖啡。”

王杰希盘算着电梯里还能聊聊PBC送交的事情，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中标虽说是早有预料，但该走的程序一样不能少，在眼花缭乱的Excel表格和喻文州的微笑之间，王杰希只斟酌了一秒，便答应了和合伙人一起去蓝雨递合同的请求。

更何况上周张新杰给自己推荐的那家新开的甜品店离那里不过一站的路途，出来之后去排队应该能排到今天的限量商品。

 

下午出门的时候还只是风有点大，谁能想到这样的天气，晚上居然下起了帝都今年的第一场雪，王杰希转着钥匙扣，参与起大家关于第一场雪的闲聊：“今晚不知道打车有多困难呢，大家事情谈完了要不早点散了？”

合伙人看了看表便匆匆离开，嚷着要趁着堵车之前去接孩子，会议室里很快只剩下收着电脑的王杰希和仍然安坐的喻文州。

王杰希将电脑收进包里，想起刚才喻文州似乎叹了口气，开口道：“我今天开车过来的，要不我带一下喻总？”

“我还要加一会儿班。”

喻文州的语气里带着点期待，王杰希想了想张新杰推荐的甜甜圈，拎起了包：“那您忙。”

 

馅料和面包的比例掌握得精准无缺，甜度适中，火候刚好，王杰希掉头回家的时候带着填满的食欲和驱散的坏心情，以及后座上一盒外带的甜甜圈。窗外雪花越来越大，他却愉快地哼起了歌来。

将近路口的时候王杰希脑中突然浮现出喻文州低头叹气的样子，开进了左拐道。

蓝雨大楼门口果然伫立着不少打不到车的白领，王杰希远远便看到了一身黑色呢子大衣的喻文州，他在心底夸了夸自己的先见之明，将车停在了喻文州的面前。

“喻总，现在需要我带了么？”

喻文州欣然拉开了车门，带进一阵寒气：“那就谢谢王总了。”

喻文州几乎是立刻感受到了王杰希心情不错。

“喻总要谢的是我的先见之明。”王杰希踩下离合器，“要是我今天没开车出来咱们俩就都得在这里吃雪花了。”

“是啊。”喻文州从善如流，“真得谢谢这先见之明，我在那儿等了十几分钟了，说来惭愧，抢出租车还没有穿高跟鞋的女生跑得快。”

王杰希的笑声从左边传来，喻文州做了个苦瓜脸，裹紧了大衣。

“冷？”王杰希扭头望了一眼，语气却有点踌躇。

“首都的寒风啊，王总也知道的。”提供笑料之后，喻文州倒是没有放过诉苦的机会，“又冷又饿啊。”

沉默了一下，王杰希有些沉痛地开口：“后座有一盒甜甜圈，你可以吃一个。”

喻文州向后座探去，刚好够到那个精致的盒子，似乎是附近一家排队时间有点久的店，又听见王杰希追加要求：“巧克力那个别吃。”

喻文州笑了出声，王杰希撇起了嘴角，沉默地打着方向盘。侧面看去，撇下的嘴角直线延伸过去是干净的颈项，紧闭的车内交通的嘈杂声几乎微不可闻，只有空调敬业地运转着，城市的霓虹从眼前流淌而过。

似乎是忍受不了这安静，过了下一个红绿灯，王杰希扭开了车载音响，熟悉的吉他声倾泻而出，喻文州想起几周前那个全场合唱Stairway To Heaven的夜晚，突然明白；了第二天电梯厢内为何不见记忆中的柑橘香。

窗外的雪花无声无息地盖满了整个世界，浮华的帝都似乎都沉静下来。在空调暖风的嗡嗡声中，喻文州听见自己心动的声音。

注：

PBC：即Provided by Client，泛指所有被审计方提供的资料。